第一个打开的自然是离我的院子最近的门，我引以为傲大徒弟的房间。
跟随我最多年月，但也是第一个离开的人，大宗师之女-方灵雁。
她在我如今的印象里是一个极其干练的女强人，不但是天赋异禀，而且勤学刻苦是师妹们的标杆，甚至连自己和她相比都有些怠惰……
样子嘛，她的样子我好像记得是一位单马尾阳光少女，容光照人，般般入画，不过穿着相当保守，对我以前设计的那些女仆……咳咳那些好衣服不屑一顾，但也是我一手带大的娃。
她的房间我并不忍改变，所以我用的遁身之法，在没有触碰房门的情况下进入了里卧。
事先声明，我可不是什么变态，人家走的时候是大包小包把东西全打包带走的，而且当时我也在帮忙搬，房间里能有地板砖都不错了！
进入这里，她的房间就像她人一样，简简单单的布局，衣柜，床，书桌，一切都是摆放的整整齐齐，扫帚放到恰到好处，被子叠的方方正正。
说是从来没有人住过，估计我都信了……
打开她的抽屉，发现里面居然有本画册。
我还好奇这么明显的地方她居然不一起打包拿走。
拿起来一看，原来那曾经是我的东西……
是一个我被她没收的东西，勾起了我为数不多的回忆。
在曾经生机勃勃的太行山上。
“喂！师傅你在画什么啊？最近天天捧着那个册子？”方灵雁站在演武场练着最新的剑招，而我站在一旁画画。
我的异样被少女察觉到了。
“正所谓女大十八变，为师在记录你的成长呢，想要给你每个年龄段都画一张画。”我骄傲的说着，画画可是我为数不多的兴趣爱好。
“是吗？拿给我看看。”方灵雁甩了一个漂亮的剑花，收剑入鞘，单马尾下摇晃的汗水正是努力的证明。
我虽然打算画完再给徒弟看，但她似乎没有这个耐心，一把抢了过去，我溺爱我家徒弟自然也不会反对。
“十八岁……十七岁……十六岁……五岁！！连我衣冠不整的孩童时候你都画了？！”徒弟看起来很生气，脸都红上了耳根。
“我好像忘记征求你的意见了，不过最后画完了都是送给你的，应该……”我有些不好意思，因为这个画册开始准备的时候，这位徒弟还不懂事，所以没有询问过就开始画了。
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了今天，如果她不是突然询问，我估计还会延续下去。
“你你你……以后不许你画我了！这画的也太不知廉耻了吧！为什么后面的画，我每一幅都是全身湿透的样子！”少女脸红的拿着画册躲得我远远的。
“毕竟徒弟你总是在练剑，一年四季从不停歇，我也只能画你练剑时的模样，舞剑时挥洒的汗水不画进画里也太不实际了吧。”我解释着。
“啊啊啊，我不管！反正以后不许你画了，只许我说可以的时候才画，听到了没有！”方灵雁不满的样子，让我也哑口无言。
最后只能乖乖认错了QAQ，我就是个偷画徒弟的鬼畜师傅。
“这个画册我就没收了！没经过我同意的画，都给我物归原主。”她拿着画册跑回房间了。
只留下我一个人默默叹息，为数不多的爱好又要减少了。
“师傅，我是来你这里求学问剑，要报我家族的血海深仇的，我的祖先要是知道这种不务正业的事情，他们会怎么想啊！”徒弟似乎是觉得说的还不够狠，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还给我补了几句。
“好吧，我会认真指导你的剑招……”我理亏在先，也不打算反驳。
从那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回忆中回过神来，自己已经拿着画册发呆了好一会。
看来心魔所言不虚，只是一个陈年往事就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了，要是后面还有更糟糕的回忆怎么办呢？
算了，约定就是约定，我也是信守约定的人啊。
我伸出手打算翻看一下这个画册，好好回忆一下我大徒弟的面容。
结果发现那几页的墨水已经严重模糊不清了，没有进行法术保护的物品在时间长河面前就是那么脆弱啊。
我本来想抬手恢复一下画册，但想到这是我徒弟的东西，保护本来是她应尽义务，但她是选择了任由此物腐坏。
她既然已经放下，我又何必纠缠不清呢？
我最终无力的选择放进衣兜里，只是做了简单的清理。
其他地方，再三用神识确认，确实没有不该看的东西后，我打开了最后的衣柜，这也是大徒弟最后留存给我的记忆。
里面是一柄断掉的桃木剑，和一件没有缝制好的衣服。
毕竟她是一个相当务实的人，能留下的都是压根没用的东西吧，我还指望从大徒弟房间里看见什么呢？
这些都是废品，我打算把它们都放到我房间里去，与其继续腐坏在时间的长河中，不如来陪我再走一段最后的岁月。
反正徒弟没选择带走，那么多年也没选择寻回，应该就是不要了吧，那给我这个师傅带会也无伤大雅。
大不了以后跟她道歉！我自暴自弃的想到。
……
不对，好像也没有以后了吧。
哎，此去一别，永不复行。
“哦呦！看来我不出手给你上点强度，你是真木头心哈！”心魔又一次悄无声息的出现。
“我已经清理完了大徒弟的房间，也不见得多难。”我保持平静的回答。
“那是因为你发现见到一本画册都绷不住，赶紧用神识压制了自己的记忆吧！身体的自我保护罢了。”心魔恼怒的喊着。
“又没说不许这样做……”我有点心虚。
“好！既然你不仁我也不义了，来嘛，来点高强度！反正我也没过说这个赌约不能插手！”心魔笑着消散在了空气中。
“好像惹他生气了。”我摇着头，对着自己说几百年话，还能说出感情来了可还行。
“师傅傅！”一声稚嫩的呼喊从门外传来，我的内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。
那是大徒弟小时候的声音！怎么会发生在现实里，她现在就在门外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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